外汇局1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12月银行结售汇逆差达到463亿美元,创下去年年内次高。这表明,由于人民币贬值预期叠加季节性因素,去年年末跨境资金外流压力确实出现一定程度反弹。
但是从更长期和更多维度来观察,近一段时期,我国跨境资金流动结构发生了一些积极变化,境内主体仍在继续增加对外投资,但境外主体对我国的投资已由净流出转为净流入。
对于未来形势,外汇局新闻发言人王春英昨日在新闻发布会上预计,我国跨境资金流动总体将朝着均衡收敛。交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也预测,2017年跨境资金总体流出的格局可能难以根本扭转,但外汇供求趋于改善。
跨境资金流动结构发生积极变化
最新数据显示,2016年12月银行结售汇逆差达到463亿美元,逆差规模仅次于去年1月,环比扩大60%。
连平认为,跨境资金外流压力增大,主要受人民币贬值预期和季节性因素影响。去年12月,受特朗普新政预期及美联储释放鹰派加息信号等影响,美元指数连续上涨,一度突破103关口,人民币持续面临贬值压力,月累计贬值0.9%。贬值进一步刺激了贬值预期,离岸人民币一年期NDF由去年12月初的7.1左右快速升至12月底的7.3左右。贬值预期下市场主体购汇意愿进一步加强。同时,元旦、春节前夕购汇需求增加的季节性因素也对外汇市场供求产生了一定影响。
但是从更长期的时间来观察,情况又有所不同。王春英介绍,从过去一年来的情况看,我国跨境资金流动情况总体是好转的,在外汇储备、银行结售汇、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等反映外汇形势的主要指标中都有所体现。
她进一步解释,一方面,外汇储备余额变动总体趋稳,2016年全年储备余额下降3198亿美元,比2015年降幅明显减少;另一方面,银行结售汇和跨境代客涉外收付款逆差总体收窄,2016年2月份以后,结售汇逆差规模呈现总体回落态势,近期伴随着美元汇率走强,12月份结售汇逆差上升,但仍明显低于2015年底、2016年年初的水平,12月份涉外收付款逆差123亿美元,在年内也处于较低的水平。
通常来讲,观察一个国家跨境资本流动的一个重要指标是国际收支平衡表中不含储备资产的金融账户,在我国平衡表记录为非储备性质的金融账户。
王春英指出,近一段时期,我国跨境资金流动结构发生了一些积极变化,境内主体仍在继续增加对外投资,但境外主体对我国的投资已由净流出转为净流入。2015年下半年到2016年一季度,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资产方和负债方都表现为净流出,资产方呈现净流出,说明境内主体向境外进行各类投资;负债方出现净流出,说明境内主体正在偿还境外负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当时的资本流出压力比较大。2016年二季度以来,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资产方仍然呈现净流出,但负债方已经恢复净流入,这是一个积极的变化,说明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对外债务偿还后,境外资本又开始总体净流入我国。
资金流动总体将朝均衡收敛
虽然我国跨境资金流动结构开始发生积极变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未来一段时期内,外部环境中的美联储加息以及各种不确定因素都可能时不时扰动国际金融市场,这是包括我国在内的世界各国都需要持续面对的客观环境。
对此,王春英指出,总体上看,支撑一个国家跨境资本流动的根本因素还是取决于自身经济状况,我国在此方面的表现比较突出,包括经济增速在世界范围内属于较高水平、财政状况相对良好、金融体系总体稳健、经常账户持续顺差、储备规模仍高居全球首位等。从未来形势看,我国跨境资金流动总体将呈现均衡收敛。
而且,她特别提醒,美联储加息的进程以及美元走强的趋势仍有待观察。从目前的市场变化看,美元汇率也会有所波动,近期美元指数较年初总体回落。市场关于更长期的美元走势仍存在疑问和分歧,主要是考虑美国新政府的政策执行情况和实际效果,以及国际金融市场上一些不稳定因素的影响等。
“大家可能还记得,在美联储2015年底加息后,市场普遍预期2016年会加息3到4次,但是由于不稳定、不可预见性的因素很多,最终仅加息1次。”王春英表示。
连平也指出,短期内跨境资金流出压力有望缓解。尽管季节性因素影响仍可能延续,但2017年1月以来,监管部门针对外汇和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管理进一步加强,包括重申境内购汇不得用于境外买房和证券投资、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报告新规等,短期投机性资本流动进一步受到抑制。而且,1月美元指数冲高回落,人民币贬值的外部压力有所缓解,近期人民币汇率波动幅度明显扩大,市场预期有所分化,加之中国短期经济数据企稳向好有望延续,跨境资金外流压力有望阶段性缓解。
对于今年全年,连平预期,2017年跨境资金总体流出的格局可能难以根本扭转,但外汇供求趋于改善,资金流出压力整体趋缓。他解释,企业正常运营需要一定的流动资金,结汇进一步萎缩空间不大,同时投机性购汇将受到持续抑制。长远看,随着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子及中国债券市场开放度稳步提高,海外官方机构增持人民币资产需求有望稳步上升,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改善外汇市场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