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监会近日下发《关于中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开业的批复》,这意味着四大行的债转股实施机构全部落地。此时,距离国务院出台债转股“总纲领”已经过去一年有余。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债转股的动静并不小,已签约的债转股金额也不少,但是“掷地有声”的落地项目却不多。有券商报告测算,市场化债转股只有不到14%的项目已经执行。
记者采访的专家指出,签约容易落地难的现象,恰恰是遵循市场化、法治化路径的表现。因为签约仅仅是反映市场潜在需求空间和初步意向,落地则需要企业、银行、原有股东和债务人等多方磨合。市场目前的进展是正常合理的,不能一味强调速度和规模。
四大行债转股实施机构均已落地
随着银监会正式批准中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开业,四大行的债转股实施机构均已顺利落地。
去年10月,国务院出台《关于市场化银行债权转股权的指导意见》,允许银行申请设立符合规定的新机构开展市场化债转股,由此拉开了四大行布局债转股实施机构的序幕。2016年底,四大行陆续发布公告,宣布拟出资成立专营债转股业务的资产管理子公司。
建行首先行动,其旗下的建信投资于今年7月20日获批开业,注册资本金120亿元,主要从事市场化债转股及配套支持业务;7天后,农银投资也获批开业,注册资本金100亿元,是农行系统内注册资本金规模最大的全资子公司;工行旗下的工银投资也在9月获批开业,注册资本金120亿元。
从获批到正式开业,这几家机构筹备速度惊人。上证报记者统计,上述三家机构从银监会获批开业到正式开业均仅用了两周左右的时间。
各大行也在努力拼抢债转股市场,最早布局的建行似乎正领跑市场。建信投资执行董事、总裁张明合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截至9月8日,建行已与42家企业达成市场化债转股合作意向,签订了合计5542亿元的框架协议,其中11家企业的15个项目已落地资金633.8亿元,签约金额和落地金额占据目前债转股市场的一半左右。
工行在债转股市场同样加重砝码。9月26日工银投资开业当天,该公司即与6家企业签署了合计830亿元的债转股合作框架协议。截至当日,工行已经与28家企业签订总额3455亿元的市场化债转股合作协议。
农行则正加紧布局。近日,农行与农银投资、农银国际、农银汇理等子公司联合推动河南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首笔37.5亿元债转股项目落地,这也是农行为大型地方国企办理的首单债转股基金。
签约容易执行难并非坏事
大型国有银行并不是债转股市场里的唯一玩家。11月18日,西昌矿业市场化债转股项目完成工商登记变更,背后的牵头者是中国信达。山东银监局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10月末,其辖区内银行业签约“债转股”项目1138亿元,落地近180亿元。
梳理四大行、资产管理公司以及各地情况均可发现,签约相对容易,但是从目前进展情况看,落地或者执行起来并不容易。例如,建行已落地的项目金额仅占已签约金额的11.44%。
此前,瑞银发布报告称,市场化债转股已正式推出一年,但执行进度仍然缓慢。瑞银根据公开数据建立的债转股数据库显示,目前共公布了81个案例,总规模1.04万亿元,其中只有13.7%已经执行。
对此,社科院金融所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曾刚指出,“签约容易落地难”恰恰是遵循市场化、法治化路径的表现,是对的节奏。因为签约仅仅是反映市场潜在需求空间和初步意向,落地则需要企业、银行、原有股东和债务人等多方磨合、认可方案,“真要快的话,就成行政命令了”。
他解释称,从内部环境看,债转股的对象一般都是已经出现经营问题的企业,重组肯定牵扯各方利益,不可能一帆风顺;从外部环境看,目前市场资金成本在上升,债转股的过程中,需要用新的资金来源把旧债换掉,而新的资金来源必定需要较高的回报,但是债转股的企业不一定同意,所以资金环境是制约债转股落地的核心环节;从制度环境看,目前配套退出政策欠缺,存在投资人收益和回报不确定的问题。
“所以我个人觉得,市场目前的进展是正常的、合理的,而且也不能一味强调速度和规模,不然会偏离初衷,大家都变成为了完成任务来做这件事,反倒会导致风险。”曾刚表示。
曾刚认为,债转股是配合企业改革的辅助手段,要把它放到企业去杠杆的大框架中去讨论,不必刻意强调规模,否则会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