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奇缘：美景、美酒与美味

文 | 明明

和冰岛结缘，要归功于自己和其他艺术家作为自愿者，从英国去冰岛参加的一个叫Fish Factory的项目。这个项目的目的，是把当地一个小镇的旧船厂改造成艺术基地。所以，于我而言，此行内涵丰富，虽然算是工作，但也夹带着采风和旅游。

因为跟着大部队，所以完全没有做攻略，走哪算哪。

冰岛航空的飞机在当地时间晚上9点10分落地，我们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11点。纵使如此，由于正值7月份的极昼时节，酒店所在的不知名小镇的天边却仍然很亮，泛着如莫奈画布上水塘中的青白色，闲适而惬意，加上星星点点昏黄的路灯点缀其中，人感觉就好像身处一副沉静的油画里。

如此大好时光怎可白白流失？我与同行们人手一支当地的viking啤酒，坐在酒店外的木椅上，远眺着空旷的马路与浩瀚的天际，无声啜饮……

霎那间，一切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闪烁的繁星以及自己砰砰的心跳。

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完全睡醒，就被迫拖着疲惫的身体腾挪到长途大巴车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中，眼前不停晃过湖泊、悬崖、草坪、砂石，阳光、阴雨、大风、彩虹也是随即转换。怪不得人家说冰岛不但移步换景，而且5分钟一个天气呢。

难忘的是半途路过的一片冰山景区。大家刚看到就纷纷要求司机停车以便稍微活动一下腿脚。不过，也许这只是借口，因为车还没停稳，大家就争抢跳下车，欢呼雀跃地跑向水源。水清澈而刺骨，亮晶晶的奔跑着，水源的中心处，晶莹透亮的冰山挺拔矗立，迎着微笑的太阳，争先恐后散发出宝石般的迷人蓝色光泽……

中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简单的欢迎仪式后，我们先到当地艺术家Rosa和Zdenek的家里撮了一顿，这也是十几个小时里在冰岛吃到的第一顿饭。

长木头桌子上铺着蕾丝餐垫，简单的玻璃器皿中随意插着房后摘来的花束，与野草层层叠叠地相互映衬。

首先，一个胖胖的绿色容器呈了上来，里面是Rosa和Zdenek亲手酿造的葡萄酒。酒甫一开瓶，葡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道便扑面而来，天然的淡黄酒花荡漾在酒杯里的时候，你就按捺不住想一品美酒的成色了。这酒果然是有灵性的，浅饮一小口，就好像感受到酿制者当时开心的情绪了。

除了美酒，每个人还分到了一盘奶香四溢的汤。混合了鳕鱼、鲑鱼等食材的原白色奶汤，虽然不起眼，味道却浓郁热烈，配合着烤好的干面包，看起来虽简单低调，却无疑是湿冷天气的最佳伴侣。同行者中，有人介绍，说这是当地人的一种主要料理。

值得一提的当然是主菜大块烤羊排了。里面放了特质的调料，甜而不腻，肉厚实而筋道，是整片放在烤盘里端上来的。Rosa开玩笑跟我们讲，冰岛的羊肉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羊肉。1000多年以来，在岛上生活的冰岛人，始终让羊群自由放牧。可能和每天散步做足了运动有关，冰岛羊的肌肉特别强劲有力，也因此是羊肉中的上品。品尝过后，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有个“羊肉评审委员会”什么的，说什么都要推举冰岛羊拿个冠军。

最后上来的是甜点。初看我还误认为是枣糕，因为外形实在太像。可入口之后立即知道不是，原因在于，味道实在大不相同，松绵而温软，巧克力的气息淡淡渗出，配合抹在表面的淡奶油，丝滑、甜蜜的感觉充斥口腔。顺便抿上一口茶，幸福感十足。

下午，我跟着项目团队翻山越岭开始调研，光在小镇主路上就来来回回好几次。一下午折腾下来，晚饭时分早已饿得眼冒金星。迫不及待地上桌等待食物，期盼来的却是一盆毫无卖相可言的芝士混合物，奇怪的样子简直堪比英国暗黑料理！

无奈之下，扒拉两勺到自己盘子中，心想这顿只能面包加黄油将就一下了。万没料到，这其貌不扬的两小勺里面竟然暗藏惊喜，烤得焦酥的芝士下面是土豆泥混合了鳟鱼、比目鱼、带子和北极虾仁，切碎的蔬菜粒均匀散落其中，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海鲜的腥味。配菜是用苹果醋和橄榄油调拌的新鲜蔬菜叶与干果，清爽中混合了果香。如此的食材配搭在一起，恰是刚好的感觉。谁能想到，这样的刚刚好，会是如此丰富的味道变化混合而就呢？这汤具有冰岛人的风格，表面朴实内里丰富，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怪异却可爱异常，怎能让人不爱！

仅仅这么一碗奶油鱼汤和几片干面包，如此简单的食物，我却百吃不厌。接下来在冰岛的日子，几乎成了我顿顿须臾不可分离的“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