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骗110亿 美国“电信牛仔”将度25年牢狱生活

几乎是一夜之间，世通公司前首席执行官埃贝斯从诈骗110亿到家产只剩5万美元。


7月13日，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公司欺诈案终于有了结果。曼哈顿地方法院宣布，鉴于针对世通公司前首席执行官（CEO）伯纳德·埃贝斯的包括证券欺诈、共谋等9项指控全部成立，判处埃贝斯25年监禁。现年63岁的埃贝斯成为自安然公司丑闻爆发以来获罪最重的公司首席执行官。


美国打击公司欺诈的关键性胜利


埃贝斯仍然坚持公司所有造假行为均系属下所为，自己毫不知情，并表示要继续寻求上诉。至于在考虑上诉期间埃贝斯是否可以保持人身自由，琼斯将稍后做出决定。据律师介绍，上诉努力至少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埃贝斯已接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出的终身禁止其就任上市公司高管的要求。


对于即将64岁的埃贝斯来说，25年的监狱生活无异于终身监禁，而对于美国上市公司、监管者、立法者以及各类投资者来说，埃贝斯一案有着远远超过事件本身的意义，标志着美国联邦检察机关在打击公司欺诈战役中的关键性胜利。


法律界观察人士对于此案的量刑甚为关注。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负责白领犯罪辩护的前联邦检察官乔治·纽豪斯感叹对埃贝斯的量刑“非常严厉”。这让人们很自然地联想起此前与安然丑闻有关联的动力能源公司前副总裁吉米·奥利斯被判24年监禁，而阿德尔菲亚通信公司的创建者约翰·里加斯及其子蒂莫西·里加斯因多项公司欺诈分别被判刑15年和20年。


目前，泰克国际有限公司的两名主管和三名安然公司主管还在因盗窃等罪名等待法院的判决。佐治亚州大学法学院的一位教授不无感慨地说：“同样的案子放在30年前，这些当事人可能一天牢都不会坐。”可以看出，美国的司法界对于公司犯罪越来越不客气了，而愤怒至极的公众也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2002年世通财务造假丑闻曝光。当年4月，世通发布巨额亏损的财务报表，并宣称公司有近300亿美元的债务在身，其股价随即大跌。同年6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世通进行财务欺诈。一个月后，世通宣告破产，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宗破产案。案件涉及金额高达110亿美元。


世通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后获得重组，更名为美国微波通信公司，并以67．5亿美元的价格被收购。整个事件造成1.7万名世通员工失业，失去所有的保险及养老金保障。而在此之前，埃贝斯却是一个商界传奇人物，一个众目仰视的神话缔造者。


没有基础的“虚假繁荣”

除了最后的结局让人沮丧之外，埃贝斯是一个典型的美国梦实践者。1967年大学毕业以后，埃贝斯做过中学体育教员，经营过服装仓库、汽车旅馆。而其发迹的真正转折点是在1983年，当时42岁的埃贝斯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发现了电信业务的盈利空间和发展前途，很快就和几个好朋友组建了长途电话折扣服务公司（LDDS）。这家小公司由于在冷战期间为美苏首脑提供免费热线服务而声名鹊起，一发不可收拾，后更名为世通更是广为天下知晓。


业绩扩大以后，埃贝斯频频施展其早年即显现出的并购天赋，迅速扩大公司规模，并将大批业内优秀的管理和营销人才收入麾下。1999年，世通股价一度涨至64．5美元的最高峰，成为毋庸置疑的蓝筹明星。

然而，伴随科技股泡沫的破裂，收购英国MCI公司后所背上的沉重包袱，以及在试图收购Sprint的过程中与监管当局发生的冲突，世通神话开始走向破灭。特别是在收购Sprint失败之后，股价急剧下跌60%，世通背上了300亿美元的债务。为隐瞒财务状况，世通公司无端蒸发数十亿美元开支并夸大盈利，造成公司股价虚高，总计逾250万名投资者因受虚假财务状况误导而遭受损失。据统计，在这20年里，投资者已把1000亿美元投入到埃贝斯的公司里，其中一半以上都被挥霍在无节制的企业收购上。当然，如果世界通信能通过企业的扩充产生有利的现金流动的话，这也就没有太大问题。但事实是，过去10年里，这家公司没有任何积极的现金净流入，换句话说，唯有虚高的股价和高额贷款撑起了世界通信的繁荣，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世界通信的股价就一落千丈。


美力塑法律重典 严打公司高管造假


到7月13日的宣判为止，无论埃贝斯的继续上诉请求是否得到许可，世通一案已经可以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了。人们现在更应该看到的是埃贝斯以及世通背后的整个监管市场，看到安然、世通之后萨奥法案的出台，看到这一法案生效近三年来对投资者、上市公司以及监管者所产生的影响以及至今难以平息的争议。


人们不仅心生疑问：美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中国人俗称的公司老总，都怎么了？为什么效率至上、挣钱第一的美国会容忍这些腐败的“首席执行官”一手遮天？


哈佛大学商学院的一位教授一语道破天机，称美国很多大公司的股东过于迁就容忍胡作非为的“首席执行官”就是为了最终目的－挣钱。这些年收入相当于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工业产值的CEO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千古罪人”，但是，他们本人也确实是美国企业家中的精英人物，既是精英人物则难免做派上与众不同。对于这些股东来说，公司只要挣大钱，那么对这些CEO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孰是孰非，由这些商学院教授争论去。不过, 回归道德传统是美国商界为了重塑投资者的信心不得不走的方向。布什总统大声疾呼：没有良心就没有资本主义，没有品格就没有财富。


这些丑闻案殊途同归的地方就是企业管理者撒谎，使财务报告可信度降低，从而影响投资者信心，而投资者信心是推动资本主义成功的发动机。但如果下结论说这会导致资本主义经济的崩溃还言之过早，因为历史经验表明, 资本主义内在的“纠错机制”是经济的定海神针。


资本家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追求最大利润，一旦投资者信心低到危险区域影响资本家赚钱，那么社会各种力量就会重新集结去拨乱反正，使经济回到健康轨道上来，丑闻案增多更大程度上说明有些人钻空子的水平提高了，而不是制度出现了什么根本问题。美国公司制历史悠久，自由和制衡的原则贯穿其中。只要不违反大原则，公司的经营活动、奖励机制等等全是自己说了算。CEO们的权利很大，如果他们铁了心要隐瞒董事会，也是可以做到的。


为了避免企业界再次出现类似的财务诈骗丑闻，美国国会已要求企业的最高负责人在公司的财务报表上亲自签字担保。另外，为了严厉打击公司法人的犯罪行为，法院在审理此类案件时往往会从严判处犯罪当事人。鉴于美国政府从各方面加大了对大公司的监管力度，那些业界的精英们在通往财富的道路上会走得更谨慎一些，避免触犯法律这个准绳，不过，他们的“贪婪之心并不会消失”。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前顾问克里斯多佛·倍倍尔就认为，“政府最多能使某些人非法敛财的步伐放慢一些，但无法从根本上阻止这种行为的发生。人性固有的贪婪往往会使很多人在财富面前迷失了自己。”


虽然企业丑闻不断是个事实，但美国的公司监管机制仍然是世界上比较好的仍然是个事实，中国在这方面仍然要坚定不移地向美国学习。（高山）（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