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内罗毕部长级会议争议多哈回合存废

世界贸易组织(WTO)12月15日至18日首次在非洲大陆举行两年一度的部长级会议。本届会议将就最不发达国家发展问题、农业谈判中的出口竞争以及多哈核心议题后续谈判框架等内容展开磋商。总干事阿泽维多试图延续上届巴厘岛会议的势头，凝聚更多的共识，保住WTO的多边贸易谈判功能，从而推进议题。

特派记者 陆振华 华盛顿、巴黎报道

世界贸易组织(WTO)12月15日至18日首次在非洲大陆举行两年一度的部长级会议。本届会议将就最不发达国家发展问题、农业谈判中的出口竞争以及多哈核心议题后续谈判框架等内容展开磋商。总干事阿泽维多试图延续上届巴厘岛会议的势头，凝聚更多的共识，保住WTO的多边贸易谈判功能，从而推进议题。

但会议还没开始，就遇到了美国的挑战。主导TPP谈判的白宫贸易代表弗罗曼(Michael Froman)13日提出应废除多哈回合谈判机制。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则坚决维护，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16日强调，多哈回合是解决发展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此，小布什政府时期的第三任白宫贸易代表苏珊·施瓦布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肯定多边体系和WTO仍然是最优选择，表示“我们需要下苦功来挽救WTO。” WTO前总干事拉米(Pascal Lamy)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阻止多哈回合议程前进的并非诸边和地区贸易协议的激增，而是美国、印度等成员不愿在农产品出口竞争议题上让步。

美国提出废除多哈机制

2013年底的印尼巴厘岛部长级会议曾被视作WTO多边机制起死回生的标志。会上达成了包括《贸易便利化协定》在内的“巴厘一揽子成果”。这些成果是从多哈回合发展议程(Doha Development Agenda，简称DDA，下称多哈回合)中抽取出来的谈判难度最低的部分。

始于2001年的多哈回合谈判拥有雄心壮志，目标是在全球范围内达成一个统一的贸易协议，例如削减美国和欧盟农业补贴，以回应发展中国家的诉求。

但2014年来，多哈回合历经暂停、恢复、再暂停的多舛命运。主因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农业问题上分歧难消。同时，诸如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等在WTO体系之外的贸易谈判则进展迅速。

因此，美国试图在本届内罗毕部长级会议上废除多哈回合，并由主导TPP谈判的白宫贸易代表弗罗曼(Michael Froman)首先发难。弗罗曼12月13日在英国《金融时报》上刊文称：“多哈回合谈判已无法完成，我们需要为WTO撰写新篇章，来反映今时的经济现实。现在是时候从多哈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了。”

这位奥巴马的首席贸易政策官员说，如今只有两种方式仍在起效。一是诸如TPP等由地区性成员参与谈判的协议，一是诸如IT或环境等具体行业间的贸易谈判。弗罗曼说，除此之外，“只有多边的——试图达成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协议——僵住了”；虽然过去两年加大努力以解决僵局，但是“隧道的尽头没有亮光”。

弗罗曼由此提出，多哈议题太重要，不能再在失败已久的多哈回合机制下来解决；而“本周的内罗毕WTO部长级会议将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需下苦功来挽救WTO”

WTO总干事阿泽维多并非没有意识到风暴的到来。阿泽维多15日在内罗毕的演讲中说，尽管最近取得了一些突破，但是毫无疑问我们的谈判进程正面临难题。我们需要考虑如何才能维持WTO的谈判功能。阿泽维多说，双边和地区性的贸易谈判并非忧虑所在。这些协议都具有WTO的基因，与WTO规则也不存在明显冲突。“WTO的最大价值，就在于无论大小贫富，每个成员都有发言权。”阿泽维多说。

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16日在全会发言中强调，多哈回合是解决发展问题的关键所在，也只有多边贸易体制才能保证规则的一致性。根据商务部官网的消息，高虎城表示，多哈回合能不能成功，关键在于各方能不能摆脱国内某些行业利益的羁绊和零和博弈的思维，有没有解决问题的愿望和勇气。高虎城说，中方呼吁各方应显示更多的政治意愿和谈判灵活性，将各自在区域和自主开放中的承诺分享到多边机制。

苏珊·施瓦布(Susan Schwab)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也肯定多边体系和WTO仍然是最优选择。

“我们需要下苦功来挽救WTO。”施瓦布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一个有活力的、有效的多边体系和WTO，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地区和双边协议只是其次。施瓦布认为，挽救WTO的途径，可以通过聚焦在诸如削减农产品补贴、货物市场准入、数据流动等具体议题来展开。

在WTO前总干事拉米(Pascal Lamy)看来，阻止多哈回合议程前进的也不是诸边和地区贸易协议的激增，而是美国、印度等成员的意兴阑珊。

拉米12月11日在巴黎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表示，农产品出口的竞争政策是多哈回合的支柱，大部分成员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问题，而传统上两个不大情愿这样做的国家是美国和印度。

拉米分析，多哈回合谈判要对造成贸易扭曲的补贴进行削减，但美国却在增加农场补贴，所以美国才不愿意推进谈判，而选择“埋葬”多哈回合。而印度认为多哈回合是关于发展议题的，故认为谈判应该仅限于此，而不应在农产品出口问题上设限。“如果(把问题)留给美印，一个什么都不想要，一个全都想要，那(谈判)就不会有任何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