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札记：投资最好的时候、实践的艺术、估值的困惑、价值观引领及其他

（原标题：闲来札记：投资最好的时候、实践的艺术、估值的困惑、价值观引领及其他）

（作于2023年2月16日）

【投资最好的时候】有朋友问我，去年股市低迷的时候（特别是去年十月份某茅下跌时）没有投资（进行补仓），现在再投资是不是最好的时候呢？如实说，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因为不要说几个月的行情我无法判断，就是未来一两年的行情我也不好判断，所以说，现在是不是投资最好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如果非要让我回答的话，我认为，投资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过去的机会再好也已经“后悔”不回来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向前看，比如看未来五年，或者看十年，或更长的时间，而且看未来的时间跨度越大，越会感觉到有一种模糊的清晰。

  我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比如我外孙女账户近来有一笔钱到账，第二天我就一敲键盘买进了。其实这些年来，我均是如此做的，即大凡有资金到账，“估”个差不多就买进（爱人总说我，是有钱放不住，呵呵），而且实践证明，最终的结果都不太差。

  我一向认为，股市投资如果自己做不到精确择时，就这么“愚”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个策略，至少是让自己不受折磨的策略。——拿着钱什么也不做，有时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呢！

【实践的艺术】我多次说过，投资是一门实践的艺术，我们学习投资大师的投资理论，最重要的是用于指导自己的投资实践，并且在具体的投资实践中去创造性地加以利用，而不是用一些理论上的条条框框去束缚自己的投资实践。这也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比如，有投资大师（费雪）提出，没有任何时间适宜将最优秀的企业脱手；同时，也有投资大师认为，低估了买入，高估了卖出。对这些理论如何去运用呢？我认为，关键是看投资企业的质地如何，一切的买入或卖出动作均应该从具体的投资标的出发，即我常说的因股施策。如果拿了理论上的条条框框去生搬硬套不同的投资标的，就难免在投资中犯下教条主义的错误。

  不过，这里我强调一下：股票的发展史告诉我们（我大A股30多年的发展史也已经证明），用长期的视角去看，市场对真正优秀企业给出的价格往往是低估而不是高估。对于这个立论，我自然可以举出很多例证，当然，也一定会有人提出不少反证。但我仍然固执地认为，如果你真正明白了上面这一点，你也就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忽略市场一时的波动（哪怕是较大的波动），而对真正优秀的企业始终抱牢不放，坚持不离不弃反而是投资的大智慧。这并不是教条主义，相反，而是从一些活生生的实践案例中归纳出来的正确结论。

【估值的困惑】有朋友问我，以贵州茅台、格力电器、爱尔眼科为例，为什么它们之间的市盈率估值差距如此之大。说实在的，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我多年，并且私下我自己还愤愤不平地问：难道卖空调赚来的钱不是钱，卖酒赚来的钱就更值钱？但慢慢地对这个问题我感觉似乎有了答案，因为一切估值的“核秘密”，均“隐藏”在现金流折现模型里，一切估值的思维均应从这个现金流折现模型来展开，因为投资的第一性原理告诉我们，一家企业的内在价值就是其未来现金流的折现值（有些问题想不清楚，就要善于去寻找第一性原理，这样就容易搞明白了)。从这个思维模型出发，一是好的商业模式的企业市盈率估值就相对较高，如符合我说的“五性”标准（即长寿性、稳定性、盈利性、成长性，管理层有德性（行））的企业市盈率估值就相对较高。二是市盈率估值高低与公司的成长性和企业生命周期也有关。较快的成长可以将较高的市盈率估值拉平，只是难度在于我们有时并不好判断其未来是否能够持续保持高成长。三是市盈率高低在短期内也夹杂着一些市场情绪。因为市盈率高低也可以视为短期市场情绪的直白表达。我们说市场是无效的，这是就短期时期而言的，但就长期而言，我们这个市场还是有效的，如果不同的投资标的之间长期存在着市盈率估值差异，就远不是“市场先生愚蠢”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来解释的了，当我们面对这种估值困惑之时，应该问的是究竟是市场错了，还是自己错了，如此，才容易厘清估值中的迷雾。

【鲜明的价值观引领】近读马斯克传记《硅谷钢铁侠》给我冲击最大的并不是其超出常人的创新奇才，而是其拥有的价值观：改变世界。在他的产业构架中，特斯拉使用电能，太阳城用太阳能发电，通过这样的清洁能源保证地球不被人类的能源需求榨干，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地球免于毁灭，就用他的spaceX把人类送上火星，让人类成为跨星球生存的物种，进而延续人类文明。马斯克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企业家，而是一个敢于实践的梦想家，所以，他创办企业并没有完全以盈利为目的，甚至宁肯冒着破产的风险也矢志不移地去实现自己的梦幻目标。

  马斯克是一个具有强烈使命感的人，或者说是具有鲜明价值观引领的人，这种人按照普通人的思维去看往往就像个“疯子”，然而正是具有这种“疯子”特质的人才会改变世界。大凡伟大的企业都有共同的特点，这就是企业带头人都有鲜明的价值观去引领（如苹果的乔布斯和日本的稻盛和夫等），他们通常不是为名利（或者企业做起来后就不再是单纯地追求名利了），而是凭着强烈的使命感和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的梦想和野心不断推动企业创新和发展。

  虽然，中国上市公司中还少有马斯克这样的奇才创办的企业，但是细心观察，也不乏具有强烈使命感的企业家所创办的企业，用正确的价值观引领的企业更不是在少数，这倒给我们投资人提供了另一把找寻投资标的钥匙，即如果一家企业的带头人具有强烈的使命感（具有超我意识的使命主义者），企业有正确的价值观去引领，与这样的优秀企业风雨兼程，我们才容易行稳致远。

【投资要趁早】一位退休的体制内领导干部知道我在投资上还有点作为，问我：他能不能现在开始学习投资，并且让我给推荐几只股票。我答：如果你真的想学，最好开始用点小钱试水，千万别投入资金太多，因为投资这东西是简单而不容易，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先读点书，看一看在理念上是否接受我们这种方法，至于具体的投资标的，我可以给你泛泛的一组（实在有点碍于情面，不好完全拒绝），但你还是要自主选择，因为如果你在理念上不接受，你对所投的企业不熟悉，市场一有风吹草动，你会拿不住的。

  其实我的真心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我并不想打击这位领导干部的投资积极性，因为他无论过去领导水平多高，但一退下来所有的领导技能就等于一夜清零、派不上用场了，此时再开始涉足投资，实际上有点晚矣。当然，到了这个年龄，如果真心想做投资也未尝不可，但最好是用点小钱边试水边学习，若一下子投入本金太多，可能不仅得不到赚钱的快乐，反而还会因为亏钱而伤害了身体，或者造成家庭成员之间不必要的矛盾。

  这个事例告诉我们，投资要趁早，莫要“白首方悔投资迟”，因为年轻时有更多的试错纠错的机会，而一旦进入老年，留给自己折腾的机会就不太多了。相反，如果年轻时通过试错纠错而建立起自己一套成熟的投资体系，到60岁这个年龄反而可能进入投资的黄金期，君不见，芒格、巴菲特这老哥俩，一个99岁，一个93岁，仍然乐此不疲地活跃在自己的投资事业上嘛！

  当然，就我本人而言，我自己经常内心庆幸已经拥有了这样一份永远不用退休的投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