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铭：上市公司上演离奇闹剧该如何应对？

（原标题：上市公司上演离奇闹剧该如何应对？）

中国证监会的一纸《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为我们揭开了曾经隐藏在匹凸匹、ST慧球背后的重重“黑幕”。违规者被行政处罚与市场禁入固然是咎由自取，不过，对于A股上市公司屡屡上演闹剧的现象，如果仅仅只有事后监管，而没有事前、事中的防范与措施，无疑是不可取的。

“立志于做中国首家互联网金融上市公司”的匹凸匹，上市公司及董事会未评估转型可行性、未做任何实质性准备，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竟然也敢夸下“海口”，而“内幕”则是有利于其时的实际控制人鲜言操纵股价，并能以更高的价格出售股份，以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ST慧球“故事”稍显复杂。前后实际控制人顾国平、鲜言披露不实，不披露瑞莱嘉誉权益变动，炮制1001项议案挑衅市场监管，以多种手段不配合监管部门的调查等，件件“可圈可点”。

因此，监管部门对顾国平、鲜言进行处罚，特别是鲜言被处以34.7亿元罚没款的近年罕见的顶格处罚，既是违规者挑衅的结果，亦是依法、全面、从严监管的必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两家上市公司同样遭到罚款的处罚，亦再次出现高管或实控人违规，全体股东埋单的一幕。

事实上，A股上演离奇闹剧的上市公司绝非只有匹凸匹、ST慧球。中科云网即是其中的另一代表。近日媒体披露，中科云网实际控制人孟凯先后将其第一大股东拥有的相关股东权利委托给王禹皓、陆镇林、肖兵以及陈继等人，而且，四份授权存在相互矛盾之处，并且也存在不同之处。比如孟凯将中科云网的第三、第四届董事会董事提名权和监事会监事提名权授予陈继，委托期限一年。孟凯的授权，既涉嫌一权多授，也涉嫌信息披露违规。中科云网的授权闹剧，必然会引发上市公司董事会的动荡，而内斗的结果，上市公司与全体股东的利益受损将是难逃的宿命。

显然，证监会对匹凸匹等相关责任主体进行处罚，让违规者付出了代价，也能在市场上起到警示与威慑效果。然而，一旦违规行为已经发生，必然会在市场上产生负面效应。亡羊补牢虽然不晚，但上市公司、投资者或者说整个市场同样会付出代价。如果我们的市场监管能够做到防患于未然，让违规所产生的影响最小，代价最低，笔者以为这才是市场监管的要义所在。

上市公司频频上演离奇闹剧，其公司治理存在缺陷是一方面，制度建设、市场监管与投资者保护没有有效跟上则是硬币的另一面。针对匹凸匹、ST慧球等上市公司的闹剧，笔者有如下建议。

首先是对产生离奇闹剧的上市公司实施强制停牌，直至闹剧结束或相关事件得到妥善处理。近年来，停牌已成为某些上市公司处置危机的一个“公关”措施。像2015年12月份万科的停牌重组、去年12月7日乐视网的停牌，实际上都是上市公司处于“危机”时刻作出的，也均收到了良好的效果。ST慧球奇葩议案闹剧出现后如果不停牌，就会重演去年9月份被ST后股价持续下跌的惨剧，受伤的又将是中小投资者。

而且，强制停牌虽然会影响到投资者的交易权，但反过来讲，也有利于促使投资者行使自己的股东权利。比如中科云网因授权闹剧停牌，为了早日复牌，投资者必然会在股东大会上对董事人选表决发挥作用，以选出自己认可的人员进入董事会。另一方面，也能促使董事会重视股东利益。

其次，责任直接“穿透”至相关人员。可借鉴定增参与对象监管“穿透”至自然人的举措，客观上，像匹凸匹、ST慧球所发生的闹剧，背后的责任不在于上市公司，而是个人“操纵”的结果，但上市公司因为受罚，并由全体股东埋单(像鲜言并不持有ST慧球股份，处罚上市公司，鲜言并不受波及)，这无疑是非常不公平的。因此，闹剧的处罚对象应是责任人员，而不是把上市公司也拉来“垫背”。

其三，出台相关司法解释，让投资者拥有维权利器。目前投资者的维权，仅仅只有最高法针对上市公司的虚假陈述，而像操纵市场、内幕交易，以及像匹凸匹相关人员对抗监管被ST导致股价大幅下跌，并导致投资者利益受损的现象等，投资者常常处于维权无门的尴尬境地，这是市场中的另一种不公平。如果将监管责任“穿透”至责任人员，同时还有司法解释帮助投资者维权，违规者将付出高昂的违规成本，益处不言而喻。

此外，修订《证券法》，完善制度建设。上市公司频频上演闹剧，与制度建设存在缺陷有关，与违规成本低有关。匹凸匹相关人员敢于对抗监管，以及市场上频现的，且日益恶劣的违规事件，本质上都与上述因素有关。有了完善的制度建设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违规者必然会掂量掂量违规的成本与代价。